“是汤臣!”高见舜一惊,反身从车顶抽出金沙铁枪,一个箭步冲过去,一丈寒芒劈开沿途的骨木枝,眼中闪过一道细长的黑影,卯足了力气,凌空将铁枪扔了过去,飞出数米,砰的一声,正中目标,几个起落滚了过去!
“且慢!”三游清松开嘶鸣的马,想要拉住高见舜,但为时已晚,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,突然一阵轻微的破音,一支细细的箭矢擦过了他的脸颊,带出一道血痕。
三游清脸刷就白了,惊出了一身的冷汗,却找不出箭矢被射出的具体方向,抽出佩剑,手忙脚乱的招架。
高见渚飞快的抽出一支箭,对准箭矢射来的大概的方向反击,随后又覆盖了对面左右斜角,三箭连射,一气呵成,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。
二人眼观四路,耳听八方,严陈以待,但对面却销声匿迹了,三游清操起铁枪,警戒地捡起带着自己血的箭,紧锁眉头,因为这分明就是一根骨树枝,唯一不同的是这根经过加工。
再说高见舜滚到黑影旁,重重的握住金沙铁枪,抬头瞧去,却发现黑影居然只是一股手臂粗细的普通绳子,应当是挂在骨木的树梢上,但不知被什么钝物凿断,掉了下来,这才闹出乌龙,他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“为何这跟绳子的内芯是绿色?”高见舜百思不得其解,借着微弱的亮光看见,从绳子断口处摸了一手的绿色粉末,像是液体干枯凝结而成。
高见舜因为刚才的一击,有些脱力,活动了下胳膊,随手拿起断掉的绳子,回过神来还有正事要办,但在迷雾之中辨不清方向,无奈之下只好作罢,原路返回。
啪的一声,司空千愁从汤臣的背上掉了下来,吃了一嘴的泥,手中拿着一段绿色的绳子。
“你没事吧?”三游清赶忙上前嘘寒问暖。
司空千愁摇摇头:“我没事,倒是汤臣屁股上中了一箭。”
高见渚抿嘴偷乐:“原来你是中箭惨叫啊?那人抓住了吗?”
“你以为因为谁,要不是我替千愁挡下了致命一击,他现在只能回归元氏山人的怀抱了,他恐怕要当上元氏山人最早死亡的人了!”汤臣龇牙咧嘴的抱怨。
“谢了!”
三游清将司空千愁抱上了马车,叹了一口气:“刚刚我们也遇袭了,用的就是这随处可见的骨木枝。经过一番苦战,最终还是让那人跑了,他逃走的时候如同鬼魅,悄无声息!”
“呦,回来了。”高见舜拖着笨重的金沙铁枪,徐徐而归,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:“刚才有惊无险,费了半天的力气,却是一条绳索!”
高见舜将绳子拿了出来,给大家展示一下,随意描到了司空千愁的手上,奇道:“你怎么也有?!”
汤臣紧握射中屁股上的箭,哭腔:“你们谁来帮我一把啊?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终高见舜神色一苦,走了过去,定睛一看,噗嗤一笑,故作疏远,再奇道:“你的癖好,好生的奇怪,你是怎么将骨树枝插在屁股上的啊?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!”
司空千愁看了看骨木枝又看了看手中的绳子,稍作思虑,笑了笑:“原来如此!此地并没有其他人,咱们是触发了一些老旧的机关而已。”
汤臣哀嚎:“哎呦!你轻点!”
“此话怎讲?”三游清抱着膀子问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这绳子乃是活含羞的根茎所制而成,但因为有些年头了,外表毛躁,很像是普通的绳子,说不定在有些年头它们就会萎缩死掉了,运气不好碰上了。”
三游清若有所思:“原来如此!”
“那雾气这么大,接下来的路程是不是会很危险,说不定还会碰上这样的东西!”高见渚缩缩脖子。
“虽然危险了,但此地的雾气貌似越来越大,在晚些时候的话,恐怕土地泥泞的连马车都走不动路了,所以我建议还是快些走吧!”汤臣提议。
高见舜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流动方向,伸手指道:“风向大致是冲着这面,应该会有路,我也建议加快速度,风中的湿度难受的紧。”
“可是刚才这匹马惊了,机关应该不会触动它的感知吧?!”高见渚有些不放心。
司空千愁说道:“雾气这么大,却还这样的热,感觉像是闯入了蒸笼一样!”
“同感!”三游清点头:“暂且走一步看一步,我去前面探路,大家都小心一点!”
众人三下五除二的统一了意见,继续前进。
“我这车厢可不怕这样的轻弓,轮番的上来躲一躲吧?”
“河千夫(河公),前方突然了起大雾,还要不要继续前进?”一名影驰敢战士下马报告。
河公微微皱眉,在边境守卫这么多年,此地干燥无比,与澫南相比也不逞多让,还从未听说过会起雾,突有异象将近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!
副手齐睨在河公耳旁说道:“千夫,这里大概是骨木凹地的中间地带,再往前走大约二十里便是影驰军有史以来探寻过最远的距离了,我曾听说一位老兵讲起过,在骨木林里迷路了的故事……可谓是九死一生……”
河公打断了齐睨的话:“我也曾听我叔父(河大将军)谈起。”
齐睨心领神会的退下缄默不言,随后发号施令:“以正常行军速度前进,注意控制马蹄声,尽量不要说话,集中靠拢,竖起盾牌……”
河公满意的拍了拍齐睨,回头看看跟在他身后的五十敢战士,稍微平定心神,毅然决然的向前挥手。
汤臣挥汗如雨,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短裤,高见舜和三游清皆是如此,就连高见渚也不得不只留下一件薄薄的衣物,但他现在打心底里佩服司空千愁的忍耐力。
司空千愁身上的衣物丝毫不减,额头上却连一滴汗珠都没有,喃喃自语:“心静自然凉!”
“骗子,鬼才信你!”高见渚懒散地扇着司空千愁随身的书籍,刷刷作响,
“快给我放回来,空气湿度这么大,会弄湿的,到时候会看不清的!”司空千愁死死的盯着高见渚。
“你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,给你照样也得湿。”
“这衣服只不过是有些吸水罢了……”
“我看你就是在强忍而已,要风度不要温度,说不定早就快休克了呢!”
“行了行了,都少说两句吧,也不嫌热。”在最后推车的苦逼高见舜,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里,又热又累又困又饿,很想一刀将这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戳几个窟窿!
三游清砰砰两枪,击飞了两支骨箭,他发现要是全神贯注的戒备下,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就不算什么,真的要感谢时间将大部分的机关毁坏了,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。
但他现在内心是奔溃的,这也太劳神了,在这种烦闷的空气环境里,搞得自己都神经质了,带着略微祈祷的问:“千愁是不是施展了什么山人秘术?要是有的话就使出来啦,这样下去万一碰上危险,可就没有人能保护的了你了!”
“有啊!镜氏心戈术-闭识。”
众人大惊愤懑的同时有欣喜若狂:“那你怎么不早说!”
“这‘闭识’因为是持续关注型,所以需要大量的能量,也就是食物,但咱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……”
高见渚牵强的笑笑:“那还真是多谢你为我们着想了。”
“而且你们看我都这样了,这还会加深我身体的负荷,对于恢复来说又有影响……”司空千愁滔滔不绝。
“等等!其实是这样的,我们几个都准备好为你养老了,大哥!”高见舜说时一脸的诚恳。
司空千愁脸色一挎:“先说好了,‘闭识’的作用只是降低精神感知,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冷热问题,要是在这种机关重重的环境下,无异于自寻短见!”
司空千愁张开五指,五枚微青色的九零镜光刚刚成型,就在此时异变突起,一股破土之声从三游清的侧后面袭来,扬沙四起,在三游清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,眼疾手快的高见舜一把推开了他,反身将金沙铁枪横在身前格挡。
扑通一声巨响,高见舜只觉得仿佛被一头澫南牛头撞了,震的虎口发麻,急忙倒退几步化解力气,四十斤的铁枪也在颤抖,倒吸一口凉气,心想大难将至!
一阵马儿的嘶鸣突然戛然而止,高见舜抬头看去,毛骨悚然,只见数根有盆口粗细,带有倒刺的骨木破土而出,其中一根从那匹受伤马的腹部洞穿,从背部穿出,骨木被染的血淋淋,上面沾满的稀疏地土更加突出它的恐怖!
不远处的影驰战马也受了惊,疯狂蹦跳,想甩开身上的枷锁逃命去。
三游清两步并作三步冲向自己的战马,欻欻几声,又从土地里蹿出几根锋利的骨木,将他强行逼退,不但如此,骨木接二连三的蹿出,他只能不停地闪避!
一根骨木从车厢一旁蹿出,汤臣大惊失色,急急道:“斩不斩马绳?”
“别!”三游清伸手惊呼。
高见舜越躲越远,奈何前方可是刀山火海,冲不过去的,急得火烧眉毛,大喊:“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想些马的忠义事,受惊的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,断绳尚能保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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